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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男荒女

荒男荒女 老屯 著

已完结 宋老小盼儿

更新时间:2023-01-24 09:53:09  人气:
有很多书友最近在追一本叫做《荒男荒女》的小说,是作者老屯创作的都市小说,小说的内容还是很有看头的,比较不错,希望各位书友能够喜欢这本小说。本书主要讲的是:小说从一个女人私奔说起,演绎出北大荒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创业场面和几个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这是榕树下初期的原创小说,作者以讲故事的形式,一段段地在网上贴出后,得到众多网民的点击跟进,后期以《荒》为书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得到广大读者好评,曾获黑龙江省第四届文艺精品工程奖并提名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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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预览

郑启峰可是平常不下乡,下乡是有勾当的,那天他和白大褂子上医院,哪里是专门探望宋军生的。自打他听说韩高丽聚众偷青的事以后,觉得总算是抓到他的把柄了。所以,与其说是探望宋军生莫不如说是找他探探虚实的。

赶巧,最近县里召开了向解放军学习大会,兴起一场大树特树“活学活用”典型,大搞特搞“讲用”活动……他正想在这节骨眼儿上弄出点名堂的。

他想,像宋老斜这样根红苗正的年轻人,有如此大义灭亲的精神和不怕流血牺牲的壮举,若不把他弄成拿得出树得住的讲用典型,俺不显得太没政治头脑了?

如果能把宋老斜搬上讲用的台子,再想法让他讲红唱响,他岂不是“一朝人前争光彩,从此步上青云路”了吗?而且,还可以借这把刀,除掉韩高丽这个心腹之患!

事隔不多日子,他召开紧急会议,布置“大学大树大讲”活动,要求各大队要做到家家讲,人人讲,不准有空白点。都要拿出三至五个典型,先在公社内部讲,待到拔出尖子来,再往县和地区推荐。

他说这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谁若不把这事当回事,弄不出典型,谁就自个儿背着行李卷儿进公社***。在会上郑启峰见老顾的情绪不大对头,还点名批评他是“光拉车不看路”的糊涂官,将期脑袋瓜子掉了都不知咋掉的。

老顾被批得心发慌,脸发烧,抬不起头来。他回来以后,愈发犯起愁了,如今穷窝棚连饭都吃不上溜儿的,哪有闲心去搞讲用呢?再说,全屯子的男男女女不都在他心里吗?一个个土里土气拙嘴笨腮的,哪个能当典型呢?

他蹲在大队办公室里抽着闷烟,从西头数到东头,从道下数到道上,挨个人地在心里排着队,可说啥也找不出个拿得出叫得响的人物来。心想,你瞅这几头烂蒜吧,欠舌头的话倒不短可就是没正装嗑儿,李大吵吵嗓门儿挺高可弄不出正经玩意儿,刘罗锅子看模样就叫人筋鼻子,混小子和傻爷们儿更不中用……可俺搁谁呢?他想好几天好几夜也没想出辙来。实在没法子啊,他就来个酸菜炖土豆**了。

这日,白大褂子见老顾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你成天一声不吭的念啥咒呢?”

老顾说道:“念啥咒?念紧箍咒呗。”

白大褂子说:“啥紧箍咒叫你脑袋瓜子这么疼啊?”

老顾说:“郑主任搞讲用,树典型,让俺上哪弄去呀?”

白大褂子说:“这精神俺早知道了,俺一寻思,咱穷窝棚还真有个好典型哩。”

老顾听了,忙将烟锅从嘴里抽开,说:“哪个?”

白大褂子说:“宋军生呗。”

老顾说:“宋军生?他这般铁匠打石匠实打实的,能干得了那种白白话话的活吗?”

白大褂子说道:“你这不是门缝儿里瞧人把人看扁了吗?宋军生当兵时奋不顾身救大火,看青时大义灭亲抓小偷,划拉到一块堆儿准有嗑儿唠的,备不住还能讲红**哩。”

老顾说道:“不中不中,他倔不吃的,一扁担压不出个响屁来,紧关截要时一句话能把人撞到南墙上去。可别让他去出这个丑了,俺认可去***了。”

白大褂子说:“你就一碗凉水把人看到底了?俺今儿跟你实说吧,你没相中,人家郑主任可相中了,前些日子他还特地跑到医院跟俺了解情况哩。”

老顾问道:“是吗?”

白大褂子说:“咋不是的,俺啥时糊弄过你呀。咱们大队若把他树起来,嘿,你就瞧好吧。”

老顾说:“既然他看中了,咱就搁他呗。其实,那玩意儿讲好讲赖没啥大用场的。”

白大褂子说:“你这话说得可太老赶喽。讲用讲用,讲比傻干还有用。你没听说过吗?如今讲用从上到下形成热潮了,不然的话,郑主任能这般当个事地抓吗?有用!”

老顾说:“能顶钱花,顶饭吃?”

白大褂子说道:“啥都顶的,不信?咱们打个赌咋样?”

老顾一开始动员时,宋军生直拨楞脑袋,说道:“讲用?啥叫讲用啊?俺没讲过,俺不会讲的。”

老顾说:“当大家伙的面,有啥你就说啥呗。”

宋军生说:“耍嘴皮子?俺不干!”

老顾说道:“凡上级号召的必是有道理的,耍嘴皮子你也得去给俺耍了。你也不讲,他也不讲,俺交不上差倒是小事,恐怕咱屯子也别想消停的。”

宋军生只好领命。开始老顾把男女老少都召唤来让他讲,他觉着害羞,不好意思上台。后来上了台,心里慌慌的,东拉西扯的,弄半天也没讲出个子午卯酉来。

老顾一瞅不行,真背着行李卷儿要去公社***了。

宋军生过意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翻着嘴皮地上台讲了。你别说,骡马怕骑人怕逼呀,起先宋军生总觉得别别扭扭的,可经过了几个场面,那词句也顺口了,那事理也说得月般圆了,还蛮打动人哩。

老顾将宋军生报上去了。

郑启峰见只报一个就发一阵子火,但听宋军生一讲,觉得比他想象的好出不知多少倍,如伯乐发现了千里马一般,竟拍着桌子叫道:“好!这一个就顶十个!”

他一锤子定音,决定让宋军生先到各大队讲去。

这样,宋军生从本屯讲到外屯,从小屯讲到大屯,从屯子讲到公社,惟南岗子屯空着,这不是因他讲的牵扯到韩高丽,而是郑启峰有郑启峰打算的。

后来,宋军生的讲用稿经过润色拔高,被郑启峰推荐到全县去讲。是该宋军生走红?还是该郑启峰露脸?正巧,这夹当儿马天驰陪省革委宣传组的领导到沿河县巡查工作,郑启峰就捅鼓二县官去找马天驰的女秘书宓密,通过她请示马天驰能否以他个人名义招待招待省地领导。这会儿马天驰正想让省里多为他吹吹喇叭的,便欣然接受了。

于是,郑启峰将白大褂子找到县里,说道:“为推出宋军生这个典型,你们穷窝棚得出点血的。”

白大褂子岂能怠慢,便在松河饭店安排一桌大宴。安排妥当以后,郑启峰让他在后堂照管,听支使,只由他和二县官两个人出面作陪。

席间,二县官和郑启峰谈到宋军生这个典型时,都异口同声地说如何如何的好,并将事先在外间等候的宋军生叫进来,见见面,敬敬酒。宋军生本不能喝酒也不善场面,只是在郑启峰全程把握下走了个过场。酒没等敬完,他自个儿却先脸红脖子粗了。

白大褂子不甘心被排除酒局,曾几次探头探脑地想凑凑热闹敬敬酒的,却一次又一次地叫郑启峰摆手拒之门外了。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宓密站起身子举起酒杯,要跟大家伙表示表示。她是个漂亮而又聪颖过人的女人,马天驰一直把她放在身边的。

起先,郑启峰见她长得细溜溜的腰,白**的脸,穿一身墨绿色的制式裙子,一双半高跟皮鞋,走路嘎嘎的挺有气派的,只把她当成马天驰的姘头或情友看待的。自打他跟二县官找过她一次,见她说起话伶牙俐齿,办起事干净地道,就觉得她挺随和挺可亲挺近乎的。

这时,郑启峰见她举起杯子要敬酒,说道:“搁小杯啊?没意思没意思,换大杯。”

宓密冲他笑笑,道:“你先别急呀,咱们得先把省里的客人陪好嘛。”说罢,她先满了一杯,举到省宣传组组长的面前,说道:“来,俺先敬组长一杯。今儿俺就给主任当家了,出席地区的事俺包了。至于往省里推嘛,可就看你点不点头了。”

组长是个戴眼镜的笔杆子,他推开她举得极近的酒杯,说他没有酒量,一点酒也不敢沾的。还说,咱们谁跟谁呀,别人不知俺底细,你还不知吗?

宓密一听脸有些发热,说:“咋的?不给面子?那你看看俺的诚心。”接着她便自斟自饮,连干了三杯。又说:“咋样?这三杯算俺替你喝的,够哥们儿意思吧?”

她这般一喝一说,场面立马活跃起来了,惹逗得白大褂子直趴门框子,往里龇牙咧嘴地笑。

接着,宓密又满了三杯折在一个高脚杯里,端给戴眼镜的说道:“来,敬你三杯,就算俺先讨个风行不行?”

戴眼镜的忙站起来,说道:“你既为俺代劳三杯了,为啥不再代劳三杯呢?”一句话,引起一场酒官司,僵持挺长时间不分上下的。

这会儿,一个跟戴眼镜来的年轻人站起来,说:“俺们‘笔头’实在没有量的,你若是不容劲儿的话,俺替了吧。”

宓密说道:“你替了酒,能替了事吗?”

年轻的赶忙千道歉万请罪地说:“那可不敢……”

宓密说:“这不就得了,人家不给面子有啥法子,俺只好再自罚三杯了。”说罢,她果然又喝了。

戴眼镜的被逼不过,只好端起一开始就摆他面前一直没动的酒杯,不敢落座,小小地喝了一口,辣得直叫唤,说道:“典型俺包了,酒就饶过俺吧。”

宓密说道:“有这句话就好,但酒得让郑主任替喝。”

郑启峰忙站起身子故作为难的样子。

宓密说:“咋的?典型都给你包了,差啥不喝?”

郑启峰笑嘻嘻地说道:“喝,俺喝不就是了。”

接下去,宓密每人对了三杯方罢。最后,她从高靠背椅子后绕到马天驰跟前,说:“咋样?没白带俺来吧?”

马天驰举起杯,说道:“知我者,宓密也。”

宓密与他百般娇媚一回,末了坐在他的腿上说道:“来,俺也跟你对三杯。”

马天驰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一手举着杯,说道:“俺得偏向着你点,只允你喝一杯的。”

宓密却挎着他的脖子,将身子扭到他怀里,脸贴脸地说:“不嘛,今儿人家高兴嘛。”

马天驰道:“好好好,三杯就三杯。”

待他俩喝过,二县官带头鼓起掌来,说道:“马主任怪不得是念大书的,场面上递得过去,一点不屯。”

接着,他按郑启峰的意思,请求马天驰和省领导在这里多逗留一天,听一场宋军生的讲用,把把关。

马天驰玩得挺开心,一点推辞的意思也没有的。

散席时,在大厅里,郑启峰却将白大褂子手里的餐费条据抽过来,塞到二县官胯兜里。

二县官回手递给办公室主任,说:“今儿这是俺个人掏腰包的,回去想法处理处理……”

主任说:“明白,明白,俺马上就办,马上就办。”

白大褂子捅一下郑启峰,说:“条子给他,俺咋下账啊?”

郑启峰说:“操,干这么多年会计连这点事都弄不明白?你跟俺装憨啊?”

白大褂子龇牙笑笑,换个话头,说:“可真的,俺丫头的事你可得费心哪。”

郑启峰说道:“不就白枚转干吗?没问题嘛,俺包了。”

这时,他刚一回头竟见戴眼镜的在宓密身后,偷偷地朝她的屁股掐了一下,掐得她一抖身子,脸立时潮红了。

她急忙朝马天驰瞟一眼,冲他嗔道:“你喝多少酒,胆子咋这般大呢?”

郑启峰却麻溜儿转过脸去,假装没瞅见,心里想,有这个女人从中恋和着,不愁把宋军生这典型打进省里去,一种成功感油然而生,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戴眼镜的真就是马天驰的老朋友。

有一年,马天驰到省里参加会议,宾馆按规定是不负责安排随行人员的。宓密就在附近一家小店里住下了,马天驰常借着因由去那里闲聊,有时竟通宿地住在那里。

谁知,有天深夜竟闯进一伙带“红卫兵”袖章的人,把他俩从房间里捞出来问罪,马天驰就将戴眼镜的抬出来救急,后来果真由他从中调和才私了的。

第二天,马天驰和省领导果真留下来,听了一场宋军生的讲用而且挺感兴趣的。

马天驰临走的那天大清早,郑启峰老早钻进沿河招待所,见马天驰房间的门虚掩着,就悄悄推开个门缝儿往里瞅瞅,谁知门缝儿正对着里间,且见双人床上有一条女人刚换下来的乳罩,便急忙缩回脑袋。他正纳闷呢,又见宓密袒胸露臂地坐在梳妆台前收拾头面呢。他心一下子收紧了,刚想把门关严,不料她却回头冲他一笑,又朝卫生间努努嘴,他的心一下子落体了许多,知马天驰一准在那里洗漱呢,便从门缝儿挤进来,默不作声地在会客厅沙发的一角坐下了。

这时,马天驰也打卫生间出来了。

郑启峰急忙站起身,笑道:“俺打扰您了吧?”

马天驰道:“没关系,坐吧……”说罢,他就进里屋披了件外衣,回来在郑启峰对面的沙发坐了。

郑启峰冲马天驰做个笑脸,将一个鼓鼓溜溜儿的旧信封塞进小几桌上的茶盘底下……

马天驰心里明镜似的,却佯作似见非见的样子,从对面掉到他的身边坐了,说道:“老郑啊,你这里的工作还是不错的,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嘛,如今地区机关有相当一部分干部就相形见绌了,就拿政治部的邢主任来说吧,都叫他邢主任邢主任的,其实根本不行,若换上你这把手嘛……”

郑启峰说道:“嘿嘿,马主任能这般看重俺,俺可是三生有幸啊,那么说……”

马天驰道:“哎,不要着急嘛,干部调动的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要耐心地等待时机嘛……”

郑启峰道:“那是那是,不过……”

谁知,马天驰将话锋一转,说道:“哦,咱们这场合不该说这些的,这是组织上考虑的问题嘛。”

郑启峰道:“组织是谁呀?还不都是你主任的意图,别人算个老几呀。”说着,他见马天驰的脸冷冷落落的,急忙又转个话题说道:“你看,宋军生这典型材料……”

马天驰道:“噢,事迹不错的,只是文字欠些功夫,你找几个秀才再好好秀一秀,可要抓紧哟。”

这时,宓密为他们分别泡上茶,笑着冲郑启峰说道:“祝贺你呀,宋军生这典型一旦树起来,你的脸上可就有光喽。主任忙得很,这事俺帮你催着点就是了。”

郑启峰激动不已,撅起屁股伸出手要与她握手道谢,可他举了半天的手,宓密只是笑,并没伸出手来。

事后,郑启峰见到白大褂子,说道:“操,你们穷窝棚就他妈土鳖,主任走也不出面送送,让俺个人替你们装脸面。”

白大褂子说:“真的?”

郑启峰脸立马冷落下来,说:“你若这路式的,今后有事再少来找俺!”

白大褂子自知失言,急忙改口道:“多少钱?”

郑启峰在他面前竖起三个手指头,其实他只拿出去一个手指头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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